小姑娘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一面安抚:“老先生您别急,我这就联系程总的秘书。”
几分钟后,程厚臣脚步匆忙地从楼上下来,恭恭敬敬地迎上前,“爸,您怎么来了。”
前台小姑娘顿时傻眼。
肖安深呼吸,压了压脾气,“下次我会记得预约。”
“您说哪里话。”程厚臣说着,引领老人家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吧。”
到了办公室,程厚臣亲自给肖安泡茶,并询问他近期的身体情况,唯独对和肖妃离婚一事,避而不谈。
肖安想看看他能忍到几时,故意说:“你们最近很忙吗,很久没回家吃饭了,电话也没一个。”
程厚臣停顿了一秒,才低头说:“是有点忙,公司刚刚……”
肖安打断他说:“妃妃怎么和我说她去旅行了?”
“旅行?”程厚臣显然没料到肖妃出门了,闻言一怔,抬头时迎上肖安审视的目光,他还试图隐瞒,“对,原本我是准备和妃妃一起去的,结果……”
肖安接过话:“结果公司刚刚接了新的订单,你一时走不开,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他的视线沉湛有力,他的言语看似是替女婿圆场,实则却是对于他谎言的揭穿。
程厚臣意识到岳父知道了他和肖妃离婚的事。
他坐在沙发上,垂下头,“妃妃告诉您了。”
肖安的视线落在程厚臣发顶,在看见那中间的几根白发时,心软了下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以为会有人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担心您知道后,”程厚臣沉默了几秒,哑声,“不再认我。”
同时他也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肖妃一天不和肖安说他们离婚的事,是出于对他的留恋。
“厚臣啊,”肖安语重心长地说:“我原本并不相信你会做对不起妃妃的事,可我刚刚却亲眼看见倪一心从你这离开,我忽然不确定你是不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信任。”
“爸!”程厚臣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岳父,“我是做错过事,但那是发生在认识妃妃之前。倪一心今天之所以到公司来,是因为公事,并非是我们在来往。我是不同意离婚的,妃妃却认定我和她……”停顿了片刻,他才继续,“我解释不清。”
不是他解释不清,而是肖妃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即便不是亲眼所见,肖安也能猜到肖妃得知程厚臣和倪一心有所来往时,有多激动和愤怒,更何况还有倪湛的存在。
程厚臣亲口承认在认识肖妃前做错过事,肖安当然以为倪湛是他和倪一心的孩子。老人家沉默了很久,终于问:“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换作一个星期前,肖妃彻夜未归时,程厚臣或许会说:“离都离了,就这样吧。”
然而,多年的夫妻之情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心里,程厚臣在尝到失去爱人的辗转难眠的痛苦滋味后回答:“我还是想和妃妃和程程在一起。”
肖安点点头,算是原谅了他年轻时犯下的过错,“等妃妃回来,我会劝她的。不过你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还要靠你努力。厚臣,爸爸也希望,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至于其他人,若是你觉得心有亏欠,就从其它方面弥补吧。”
程厚臣感激岳父的宽容和体谅,他用近乎哽咽的语气说:“谢谢您。”
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妃术后醒过来时,主治医生显然松了口气,他说:“你再不醒,我都要怀疑自己的技术了。”
肖妃有气无力地回应:“我对你那么有信心,你怎么能自我否定?”
“好好配合治疗。”主治医生对这个坚强到令人心疼的女人承诺,“我保证你还能和从前一样美丽。”
肖妃轻轻点头。
在护工尽心尽力照顾住院的肖妃时,程厚臣和肖安一样,以为她在外旅行。
肖妃出院那天,是主治医生送她回的家。等候在她家门外的程厚臣见到一个男人帮她拿行李箱,眼看着就要爆发。然而,视线触及她明显瘦了很多的面孔,他只是质问:“怎么才回来?”
肖妃仰头望着面前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眼泪已经开始在酝酿。然而,身边站着的医生提醒她,自己不再是个完整的女人。所以,她只能逼退泪意,挽起那个分明视自己为姐姐的医生的胳膊,轻巧地伤了程厚臣一次,“我和男朋友去旅行,还需要向你这个前夫报备吗?”
男朋友?前夫?!每一个称呼都能令程厚臣拂袖而去。
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主治医生皱眉,“何必?连我都看得出来,他爱你。”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肖妃低头笑了笑,苦笑的那种,她说:“被他爱过的,何止我一个。”
肖妃失眠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便勉强入睡,也会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来。然后,想到自己被切掉的左胸,再无睡意。
当她还不能正视自己比正常女人少了一个胸的事实,程厚臣再次出现。不给肖妃说谎的机会,他直切主题,“你不用骗我说交了新男朋友。我连续一周等在传承楼下,你下班后都是直接回家,没有约会。”
肖妃也无意再继续谎言,她说:“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我没有交男朋友,我们离婚也是事实。况且,有了倪一心的回归,你不需要再来向我求和。反正妻子儿女什么的,凭你程厚臣今时今日的地位,不会缺。而我肖妃也不可能不计前嫌和你重修旧好,让你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所以,别枉费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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