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进京,就是找死。”
“万隆帝在时,和王何等乖巧。万隆帝尸骨未寒,和王就不再是和王了,竟敢闯入皇宫调戏太后。呵,他把其他三位亲王当什么了?以为那三位真的会交出兵权,推举他来当皇帝?”
“说就是,若和王真的当上皇帝,那三位亲王可就要倒霉。还不如搏一把,干掉和王,把兵权攥在自己手里。”
苏瓶、田敢、韩大昌在甘启珍的葬礼上见面。
甘驸马的一生是屈辱的一生,是憋闷的一生。自从他当上驸马,为数不多的畅快回忆,竟然是跟着苏瓶一群人去燕云和汉中打仗。虽然战争环境很艰苦,很危险,而且他总是队伍里的拖油瓶,可那时候他找到了当男人的感觉。
还记得甘启珍非常愿意当那个临时监军,当上监军之后,他模仿老监军戴栋,甚至比戴栋表现得更加亢奋。把喉咙喊得嘶哑,鼓舞士气。那是因为他也是在泄去心中愤恨。
其实,若不是甘启珍太过瘦弱,他未必在战场上表现得那般懦弱。他穿着沉重铠甲,已经很吃力。再让他举几十斤重的大盾牌,他是真的举不动。
让他奔马杀敌,他连朴刀都握不住,刀飞了,他只能抱着马脖子跟着大家跑。
他力气小,而他的那匹大白马飞奔如龙,跟着悍将苏瓶急停急转,不抱着点马脖子,他容易被甩飞出去。
他也不想这样丢人现眼,可他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呢?
在甘启珍葬礼那天,万泉公主还跑去勾栏玩乐,对甘启珍的葬礼不闻不问。可以说甘启珍的葬礼是由甘家人在公主府里操持。苏瓶、田敢、韩大昌看不下去,也来帮忙。
忙过一阵之后,他们三个坐在灵堂之中,说起一些往事,还有当下发生的朝中大事。
就在昨天晚上,和王赵麟及其十几名骨干亲信,被陈太后毒死了。
赵麟一死,他手里的十个师迅速被三位亲王瓜分,而此时三位亲王才是梁朝的真正掌权者。太后陈梅和天赐帝赵崇,孤儿寡母的,连个像样的外戚都没有。
陈梅同父异母的哥哥陈千缶,已不在人世。而陈菊也在前些年抑郁而终。不过表妹钟离汀还活着,只是被万隆帝嫁给了一个紫茄子——原礼部琴乐师,张乙寿。
“紫茄子”这个外号还是苏瓶给起的,因为这张乙寿有一张“紫又亮”的脸,尤其是那一对肿眼泡,简直是不能再紫了。
自从他娶了钟离姑娘,就离开礼部,去到京兆府任职。后来京兆牧、京兆尹先后换人,张乙寿竟然一路坐上了京兆尹的位置。
他有一个儿子,在他与钟离姑娘结婚第六个月就出生了。张乙寿每日抱着儿子,如同抱着金砖一样喜欢。万隆帝经常去他家里做客,见到那孩子也喜欢,还给孩子取名张云龙。
那张云龙,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身材挺拔,一表人才,文科武科皆有造诣。而钟离汀后来又生了两个儿子,是两个小紫茄子,文无艳彩,武无巨力,只是与张乙寿一样,弹得一手好琴。
“听说没,又一个牧王出现了。”韩大昌看向苏瓶。
那个牧王,就是被陈千缶带去聚奎山的陈牧,是皇子牧的双胞兄弟。陈牧在陈千缶膝下长大,整日跟着李漠白、花听风淘气。聚奎山淘气三人组,没少被雁师姐教训。也可以说,他是被雁悲鸣带大的。
他之所以会进京,是因为他与皇子牧长得一模一样。唐氏曾想用他来顶替皇子牧,就说当初死的那个是替身。可时间来不及,因为万隆帝醒了。
西门氏发现陈牧进京,就要干掉他,以绝后患。在唐氏的庇护下,陈牧躲到河西去了。结果半路上遭遇凶戾人,一场恶战,只剩下他自己还活着。一路逃跑,找到农家,把好衣服送人,换来一套破衣服,打算去附近城市。
可到了城市,发现全是空城。行将饿死,被抓了壮丁。他说自己是皇子牧,那当兵的一个大嘴巴扇过来,骂道:就你个怂样,跟我装你吗什么皇族?赶紧去给我守城!
解释不清了,陈牧就跟着当兵的登上城墙。刚登上城头,敌军就来了,一场七百对三万的战斗打响了。战况之惨烈,不此赘述。由于酒泉是堡垒高城,而敌军攻城设备少,一时攻不下来。敌军不愿意在孤城上浪费时间,就留下三千人困住酒泉,大部队向张掖进发。
只剩下三千敌军围城,似乎可以松口气了,可这时陈牧却被飞石击中。探他呼吸,已经没了,便把他丢到死人堆里。可次日清晨他又醒了。
还记得当初在河北战场,西门雄风见死不救,神策第十五师中郎将霍洪勋孤军奋战被俘。再后来,霍洪勋被大公子唐乾救出,并更名张有田去了河西。当时霍洪勋就在酒泉,当了几十年的奴役兵。他碰见陈牧。别人不相信陈牧是皇子,那是因为这些低级兵没见过万隆帝。可霍洪勋见过,他相信陈牧真的是一位皇子。
在霍洪勋的帮助下,陈牧从一个小兵,一步步爬升,直到后来他再次回到京城。可大家发现,此时的陈牧好像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他似乎又不知道自己是皇子了。
等他知道自己身份时,已跟随安西大将孔孝先杀去敦煌,在敦煌大搞经济,培养嫡系,武装军队,颇有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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