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冬、文小鸢住进江镇客栈的第二日,空明谷空明石被窃的消息传到江镇。
本就是人们茶余饭后热议话题的文小鸢,一盗扬名,成了中州几十个罪无可逭的亡命之徒中,唯一一个窃贼。
人们想当然的认为文小鸢手里掌握有至少几十件宝物,除掉她,好处多多。
所以黑白两道对文小鸢的赏金高居不下,在两天内窜到了五万金。
这样的数据能排悬赏榜第四,前边儿三个许冬见过一个,“仲殿文”,基本就是个癫子,走哪儿杀哪儿。
文小鸢一个贼,没法儿和那等人神共愤的杀才相提并论太正常。
外界闹得凶归凶,丝毫没影响了许冬、文小鸢游玩、练功的安排。
与其说是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强,比较看得开,倒不如把这归咎于他们见怪不怪。
人们知道的河洛魔女文小鸢永远孤身一人,身边永远有把邪剑,而文小鸢身边有许冬这个男伴,不携带武器,二者截然相反。
基本特征他们都没找对,别提什么拿人通缉了。
因为对手的无知无能,许冬、文小鸢就这样正大光明在空明谷势力范围内的江镇住了六天,期间许冬还有意结识了一个空明谷的弟子。
据他说起,空明谷过些天要在距此不远的禹城专门为追回空明石召开一个讨贼会。
取回空明石、擒获文小鸢或杀了她,都单方面许诺重赏。
凡有意愿参与的,均可赴禹城与会,共商讨贼大计。
对这种形式的潜在威胁许冬尚不放在心上,当天辞了空明谷弟子,雇马车离开江镇,该干嘛干嘛。
入夜,二人在江镇至禹城途中的一个小村落歇脚。
文小鸢照常睡得比许冬早,而许冬,坐在烛台前计划下一次盗宝的详细打算。
烛火幽微,照映出许冬的身影,让他的五官面容在昏暗的房间显得分外清朗。
类似的行动有过数十次,拟出大概计划,定下要寻的宝物,这对许冬来说一点都不难。
他宁坐着想事也不到床上,其实是他刚刚听到一些怪声,有些不放心。
声音来自邻屋,那个他们在江镇市集上雇佣的马车夫。
如果磨牙能解释的过,许冬想确定一个车夫房里传出粗浊的喘息声,这事儿它正不正常。
“呼……”
屋舍老旧,一碰就“嘎吱”作响的门可以说是天然的报警器。
许冬靠这个判断有人出了房间,随之阖眼,感知起身周一里的“炁”的流动。
很明显,外边过道有个不对劲的气息,似是车夫,实为邪祟一类的东西附身车夫。
许冬先天没法修炼,除身体强度高、有些特殊能力外,对上任何人都落下风,所以他选择叫醒文小鸢。
“唔……你要干嘛?~”
“看门口,有东西要进来了。”
许冬说完化为一阵轻烟,继而过渡为一袭上白下橙的交领襦裙直接覆在文小鸢身上。
肉眼可见的黑气灌进门缝,伴随门栓掉地,文小鸢警醒起来,攥了一团小小的掌心雷,打算以最快速度要对面鬼命。
看到那黑气的时候她即知来者非人,雷法什么的,打邪物再好不过。
“格叽……格叽……”
马车夫黑着脸,双眸猩红、口涎横流,颤巍巍地踩着木地板走来,文小鸢不禁无语。
附身谁不好,非要附身车夫,这样搞的话……天亮了他们还得重新找车夫。
不过事到如今,麻烦点就麻烦点了。
文小鸢将兀自在她手里凝聚的掌心雷掷出,爆鸣闪亮的电弧在空中“啪啪”有声,落到被附身的车夫身上。
车夫受雷击的胸口,皮焦肉裂,散发着焦糊味。
人与鬼,俱痛得大叫。
鬼叫声很好分辨,杂在车夫的声音中,像嗓子卡了老痰又被一刀攮进脖子的肉猪。
“看得出来是什么鬼吗?”文小鸢又聚出一枚掌心雷,打量着车夫。
“魇鬼。”
魇鬼,一种食梦的鬼物,习性能力和传说中的食梦貘小异大同。
通常魇鬼很弱,普通人自查发现即可自行解决,但也有强的,生于一些修士体内的梦魇,加上戾气、怨念、邪气等,强度上限不定。
眼前车夫身上的魇鬼就不弱,文小鸢不打算留他。
少顷,魇鬼控制车夫,嚎叫着向文小鸢扑来,眼看车夫要碰到文小鸢,文小鸢掌心雷脱手,砸在车夫面门上,击得他面目全非,倒在了地上。
“呕!”
魇鬼嘴一张,腥臭的黑雾径自喷向文小鸢,这是它的原形。
魇鬼阴邪气重,但文小鸢身上有许冬变化的护身宝衣,漫说一只魇鬼,待在积尸地那种地方都无碍。
眼见魇鬼要咬到文小鸢,文小鸢粉白细嫩的手掌却更快一些,擒住它,猛地发力把它摁在地上。
然后就是电击伺候,狂暴的雷法天克魇鬼,两息不到,魇鬼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能清楚听到屋外有嘈杂的脚步声,窗外火光忽闪,应该是住店的人们发现不对。
文小鸢谨慎起见,踢开车夫,敛起气机跃出了客栈,跑进夜幕之中。
路上,许冬提醒:“客栈有好东西,我想要。”
“空明石的功法你都没教我呢……”
“贪多务得可不好,须知我吞噬东西快,你修习功法慢,这二者不可能同步。”
没人追来,文小鸢也不用闷头跑,于是边走边道:“功法暂且记下——说说你的发现。”
许冬对他能吞噬的东西有敏锐感知,刚刚的客栈,他就发现一柄降魔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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