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裳白两天前授意玑姝有意无意看着点瑶儿,不是对心腹侍女不信任,一切都为了在他们出发前让瑶儿、许冬的相处重回正轨。
玑姝做事不是个多么牢靠的姑娘,但一件事能懈怠和不能懈怠,她胸中有数。
也就是玑姝抱着如此态度操心着瑶儿的第二夜丑时,瑶儿幽会了许冬。
玑姝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后来远远地看过他们交流的整个过程,确认他们是清白的。
她猜测许冬特意挑在午夜和大姐头交涉,是不想再有哪怕一个人知道大姐头对他的小芥蒂。
“不得不说,公子是个时刻宽厚待人的人。”玑姝如此向李裳白汇报总结。
她觉得没了解事情的完整经过也没什么,大姐头对不起公子,铁铮铮的事实。
“玑姝也觉得瑶儿缺些气度吗?”
玑姝脆生生道:“可不?公子多好一个人~无视他喜欢色色,奴婢愿意每天都和公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瞒公主的说,瑶儿姐有些矫情。”
“嗯~!你也这么觉得?”李裳白奇异于知音近在眼前。
“啊……是啊……”
玑姝能给出这样的评价,李裳白已能单方面认定瑶儿让许冬承受了不该承受之重。
许冬是好人,他带给大家快乐和睦温馨,毫无异议,不能因为他作风上的小小瑕斑就不好好对他。
瑶儿再不主动改善对许冬有所保留这点,李裳白破例也得施以小惩。
这妮子忠心得让她都有些头疼了,放任下去,可还了得?
“公主,剩一天一夜了,要奴婢接着留意瑶儿姐吗?”
“一天了……其实也无所谓,”李裳白吩咐玑姝:“剩下的早膳、午膳、晚膳没有一定要缺席的理由,还是大伙儿一起用,不必多么琳琅满目,你们看着置办即可。”
“嗯,奴婢记下了。”
李裳白打算在饭桌上亲自留意,看瑶儿有没有知错就改。
毕竟他们出行要一段时间,留个待纠正的疙瘩不解,不是事儿。
一家人之间的芥蒂深化,最后酿成偏见,那样的恶果,谁都不愿意看到。
……
“人家傅姣姣识时务,目前有多受优待你也看到了……”
许冬俯身笑着对李昶道:“不否认,你也说出些有分量、价值颇高的消息,但我个人觉得你还有油水可榨。”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交代过了……我前边是不配合,可后来,姑母也没要处死我的意思吧?”
“你想多了,你是死是活,姐交给我以后再没过问。”
李昶神色一暗,沉默了下来。
其实许冬也不想和李昶在这儿玩心理战术,他之所以和李昶扯着,都是傅姣姣说宓宗以外,李昶接触过其他大宗派。
许冬怀疑是梓门找过李昶,现在他要验证,听李昶亲口道出,那个大宗派是否为梓门。
私牢目前只拘着两个人,傅姣姣备受优待,李昶也经许冬知会,没有被当作囚徒对待。
所以何园的私牢没有一般监牢的常见问题,如肮脏阴湿恶臭、虫蚁硕鼠乱窜。
许冬坐在牢外等着李昶给话,不忘吃从李裳白那儿拿来的卤货打发时间。
不知卤货出自李裳白之手,是否无形中成了加分项,许冬觉得外边卖的压根儿没法儿和它相提并论。
约一炷香的功夫,稍纵即逝。
消灭掉手里的吃食,许冬掏出手绢抹嘴,“……你待在牢里,不无聊?”
坐在这种地方面对一个白脸儿男人,许冬觉得多待一刻都烦。
“和能活命相比,无聊算什么?”
“……”
许冬一想也是,长时间的独处可能从内在让一个人崩溃,丢命这种事却是说丢就丢的。
“得,既然这样,我也不终而复始地同你说什么了。明儿我要出门,你不曝出打动我的话或消息来,我会让孙清甫送你上路的!”
许冬掷出鸭架骨,不偏不倚地打在李昶脑门儿上,调头往牢外走。
李昶迟疑问:“谁告诉你我还有油水可榨?”
“无可奉告。”许冬脚步不止。
李昶怕死,他知道许冬没耐心和他耗着了,便高声道:“我说!”
许冬闻言回头,但没走近他。
李昶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本,只好说得大声些:“梓门的紫叁长老曾向我求购过一具父王留下的蛇骨!”
“蛇骨……说具体些。”
“那蛇骨很大,一看就是化形的蛇妖,道行不下三百年。我也是后来得知那蛇生前进入过岐山的一个秘境,叫什么我无从知晓……”
“在将整副蛇骨卖给梓门前,我留了一枚毒牙嵌在扇骨上,那把扇子被你拿去了。”
李裳白陆续给许冬的吞噬物他都吞噬不过来,李昶的蛇牙扇仍在储物袋里。
取出来一看,和他说的一样,蛇妖的毒牙嵌在扇骨上,呈青灰色,很长。
可能是工匠的技艺高超,它们二者都开始融成一体,没法儿单独做区分。
李昶要不说,许冬会把扇子连毒牙一起吞噬掉。
“梓门找你,只是为了买蛇骨?”
“他们倒也要我脱离宓宗,为他们那边提供姑母的消息,给我开高价来着——但铁兴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给我加了价,后来我嫌麻烦,拒了他们。梓门便识趣,不再找我了。”
至此,李昶的亲口承认足以证明傅姣姣话的正确性。
但新问题是梓门要一具进过温府的蛇妖骸骨作甚?
老懿王留着一具蛇骨,下崽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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