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大桥桥头，红色机车的残躯还在不远处燃烧。
风里有刺鼻的气味。
余哲森和被余哲森锁住的柯子谦都愣住了。
专员A1828的那句“嗨！老婆！”一时间给他俩整不会了。
只有手机中的夷光一本正经地回答了A1828：“专员A1828，很高兴见到你，但是夷光不是你的老婆哦。”
“没关系，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老婆。”
余哲森听得头皮发麻，柯子谦也一脸难以置信。
“喂，兄弟……”
余哲森想对他说对纸片人虚拟人格发春什么的往后稍稍，眼下先办正事啊！
“夷光！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要加倍努力打击罪犯！”
专员A1828一边慷慨激昂地告白，一边掏出了拘束带。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柯子谦捆成了粽子，然后朝躺在地面上的余哲森伸出手。
余哲森以为这厮是要拉自己起来，于是心怀感激地同样伸出手。
结果专员A1828的手与他擦肩而过，捡起了一旁落在地上的手机。
余哲森跳了起来，一把从他手中夺回了自己的手机：“夷光，任务已经完成，请你立刻从我的手机里滚出去。”
“再见，专员A0717，夷光期待下一次和你相遇。”
这个虚拟人格竟然真的用一段躺着滚动的动画离开了他的手机。
余哲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前辈！你怎么可以对老婆这么粗鲁！”
专员A1828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带有一种隔着面甲的沉闷，他刚刚解除了武装，正在对余哲森发出抗议。
“别跟我说话，莫挨老子。”
余哲森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用宛若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迎向缓缓走来的克莱尔：“教官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个活宝？”
克莱尔脸上也带着些许无奈：“这货之前因为执勤的时候和AI聊天三个小时，被星舟市安全局从A1级直接一撸到底，现在是D级实习专员，不过专员编号还没有改。”
“那他怎么跑七岛来了？”
“我把他弄过来了，没办法，用人之际嘛，我寻思他好歹是个A级的底子。”
余哲森嘴角抽搐：“感情您是捡垃圾的。”
“我可没开异能啊，你说话小声点留点口德，以后说不定要和人家做同事的。”克莱尔伸出食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和这种二货做同事？余哲森看了一眼A1828，一想起他刚才的言行，浑身立马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安全局后续的兵马陆续赶到，一支B级和C级专员组成的全副武装的小队把柯子谦装车带回安全局。
“抓人的时候看不见他们人影，这时候来得挺快的啊。”余哲森啧啧摇头。
“就是，我追这小子追了一路，没见到半个支援！”A1828一脸愤慨。
“拉稀。”
“真的拉稀。”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七岛市安全局办事效率就是拉稀。
克莱尔在两人肩膀上各拍一记：“你俩慢慢共情，之后去跑一趟把那个名叫路游的少年黑客带回警务大楼，我先回去审犯人了。”
余哲森回过神来，一个侧步跳和A1828拉开距离，跟上克莱尔说：“带回一个小屁孩黑客的事用不着两个人吧？教官我跟您回去好了。”
“毕竟你和那孩子熟，辛苦你去跑一趟吧。”克莱尔用没得商量的语气拒绝他上自己的车。
“那A1828您带回去啊，我一个人去得了。”余哲森死活不想和A1828一道。
克莱尔上车扣上安全带，隔着半摇下的车窗对余哲森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A1828今天休息，这家伙被降级成D级之后就一直摆烂，能调他来驰援还是靠夷光的面子。”
“那他现在愿意跟我去找那个路游？”
“因为他听说路游差点把夷光搞瘫痪了。”
“嗯？”
“教官知道你素来稳重，所以让你跟着去，别让A1828一时冲动做出殴打未成年人的出格举动。”
克莱尔说的话有理有据，令余哲森无法反驳。
“那我可以殴打A1828吗？我是说……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余哲森打算向她请一把尚方宝剑。
“当然可以啊。”克莱尔欣然答应，“随便打，出事了教官帮你顶着——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别忘记你现在身份是平民，殴打A1828属于袭警行为，想去开拓区吃土吗？”
这个女人说话的路子属实令人捉摸不透，余哲森此时的心情像坐过山车。
“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他传染了就好。”克莱尔笑了笑，升起了车窗。
在车窗完全关闭之前，余哲森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是“要是真的被传染了那也好，以后就把你俩安排一组”。
见鬼，那种事情才不要啊！
余哲森目送克莱尔驱车往桥对面驶离，有些伤脑筋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A1828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蓝白色安全局机车，正在冲他挥手：“前辈！车已经准备好了！”
“你妹，这句话快给我整出PTSD了……”余哲森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事已至此，只能和这家伙一起前往路游所在的小区了。
余哲森接受了现实，走向A1828主动同他交流：“我叫余哲森，不用叫我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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