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覃氏大宅灯火辉煌,与夜幕下浮动的星光交错辉映,流淌在繁花锦簇的花园间。
一辆辆豪车绕过巨大的喷泉池,停靠在宴会大厅正门外的停车道上,身着一身名贵考究,做工精细正装的绅士们,与一身晚礼服勾露出完美曲线、用心打扮的优雅女士们,相互挽着手,缓缓走进宴会大厅。
灯光、美酒与佳肴,悠扬的旋律,高雅的舞姿,礼貌的寒暄,与颇有涵养的交谈。
此时,喧闹的宴会大厅突然一阵安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谈笑声渐渐停歇,掌声变得越发响亮。
覃桓昔搀扶着老爷子走上宴会大厅的舞台,老爷子微笑着向宾客们点头示意,察觉到老爷子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他便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趁老爷子发表感言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舞台。
覃桓昔还要做寿宴开场演奏的准备,离开宴会大厅时,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警觉地回过头去。宴会大厅宾客众多,此时几乎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了今晚的寿星身上,偶尔有几双眼睛朝他这边望过来,对他露出一个礼貌亲切的笑容,他也回以同样的礼仪。
作为覃家最优秀的后代,他的出现本就引人注目,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计其数,但大部分人都带着好奇和友善,偶尔会有几道探究的目光,他也不甚在意,然而刚才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的与众不同。
在这么多宾客中找出那双眼睛的主人,覃桓昔知道不现实,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便很快就放弃了追究,回到房间将今晚演奏要用的小提琴取了出来。
覃桓昔摸着这把古朴的小提琴,几乎可以预料到今夜将有多少人为之疯狂,十年未曾示人的黑色钻石,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并且将由他来演奏,这是他上辈子做梦也不敢奢望的愿望,这不仅仅是黑色钻石的尊贵和荣耀,也将成为他这一生至高无上的荣耀。
“在场的很多朋友都知道,前段时间桓昔发生了一些意外,原本以为我将永远失去这个令我无比骄傲的孙子了,幸得上天垂怜,终将桓昔还给了我,他是我们覃家的珍宝。”老爷子说着眼眶微红。
话音刚落,宴会大厅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老爷子终于笑了。
覃桓昔拿着黑色钻石站在大厅外的墙边,听着老爷子诉说着对他的珍惜,在这个复杂的大世家里,除了已经过世的父母,老爷子恐怕是唯一真心实意疼爱他的亲人了,他能够感受到老爷子发自内心的疼惜。
待老爷子发表完感言后,覃桓昔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牵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握着黑色钻石稳步走上舞台。毫不意外地,从他走进大厅的那一刻开始,宴会大厅内响起一阵阵抽气声。
“黑色钻石,竟然是黑色钻石……”
“真的是黑色钻石……”
覃桓昔站定后,含笑向宾客们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随后直起身向坐在钢琴前的覃弘文点头示意。他缓缓收敛笑容,在宾客们的屏息中,自信而庄重的架起小提琴,黑色钻石十年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再次发出了她神圣而古老的旋律。
今晚他要演奏的是贝多芬的《F大调奏鸣曲》24号第五首《春天奏鸣曲》,而与他一起演奏的是原身的大伯覃弘文,一位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在这个暗潮涌动的大世家里,这位醉心于钢琴演奏的大伯,对他似乎没有敌意,平日里见了面也是和颜悦色。
“黑色钻石……”宴会大厅外的空中花园里,莫绍蘅端着酒杯,斜靠在扶手栏杆上,夜风中飘荡着小提琴悠扬的旋律,竟让他感受到了丝丝醉意,不知是杯中美酒过于醇厚,还是琴声过于悦耳。
“看来覃老对这个孙子,还真如传闻般重视,黑色钻石啊……”齐丰宇轻笑一声,端起酒杯小饮一口,煞有介事地抿唇摇了摇头,“二十年前覃老退下舞台后,黑色钻石似乎只出现过一次,当时使用黑色钻石的人好像就是这位覃小少爷的父亲吧?”
莫绍蘅神色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对他的认知似乎表示怀疑,随后沉默不语地喝着酒。
齐丰宇捏了捏酒杯,若非场合特殊,他定会暴躁,不服气地咬牙压低声音道:“什么眼神?有幸被邀请参加如此优雅的宴会,我就不能多做一点功课吗?再说了,老子也是拥有高雅艺术细胞的人好吗?”
莫绍蘅转过身去,决定不再理会他。
“行了行了,我就是个粗人行了吧?”齐丰宇摆摆手。
本来按照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和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宴会明显格格不入,不过不管是这种艺术大世家,还是财大气粗的商业大世家,抑或是呼风唤雨的政客大世家,总归被定义在一个圈子里,免不了形式往来。
不过此时齐丰宇倒是对这位覃家小少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比起整天过着纸醉金迷、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游手好闲的同年龄段的富二代公子哥们,他们与这位覃小少爷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只剩下——都不差钱了。
他清楚地记得,在他还处在整日与狐朋狗友们厮混泡妞的叛逆中二期时,家里的老爷子拎着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嚷嚷着要打断他的狗腿,其中听得最多的正面教材就是这位覃家小少爷,那时的老爷子恨不得他明天就能给他老人家捧一个柴可夫斯基金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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