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状告谋反,李仁孝第一时间想到莲俏,他毫不犹豫地跟着武侯走了,一旦拒捕,岂不是坐实了谋反之罪?
虽然现在有“王霸之力”加持,但李仁孝还没有猖狂到可以提着脑袋和整个世界为敌。况且,自己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经意救了那个刺客,还算不上谋反吧。
有些事情,应该能解释清楚。
武侯直接将李仁孝带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位于长安城西北角的义宁坊,步行过去,穿过朱雀大街,几乎横跨半个长安城。
衙门坐北朝南,门口有两尊与人等高的石狮子,青乌色牌匾上镶嵌着金黄色三个大字“大理寺”肃穆威严。
堂上两侧尽是手持兵刃的武侯,还有负责记录文案的刀笔吏,正对着李仁孝上座的是三位大人物,大理寺卿孙伏伽、刑部侍郎崔仁师、御史大夫马周。
好家伙,三司会审!
这事大了……
而堂下跪着的正是莲俏。
草!
果然是这个浪比出卖了老子,早知道真该一刀宰了她!
孙伏伽厉声道:“堂下之人可是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之子李仁孝?”
“正是。”
“为何谋反?”
“寺卿明察,某不曾谋反。”
李仁孝一脸镇静,孙伏伽却拍着大案怒吼了一声:“一派胡言!你昨夜偷偷潜入太极宫行刺圣人,还不是谋反?”
哦……原来莲俏是把老子当成刺客给告了,她先跑偏,这局好破。
李仁孝脸上依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寺卿,某不曾行刺。”
“不曾行刺?那你昨夜身在何处?”
“某在家中酣睡。”
“可有证人?”
证人?就是那个真刺客。
李仁孝只好道:“无证人。”
孙伏伽又是一声怒吼:“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行刺圣人!”
我草!这什么鬼逻辑?
堂堂大理寺卿就这水平?疑罪从无懂不?难道疑罪从有?
话说,眼前这位孙伏伽可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状元,理论知识自然没的说。可这实践经验嘛,就不敢恭维了,他曾经审理过好几起冤假错案,一度坐罪罢官,本来是个没什么前途的人。
可是,命运总会有转折点。
有一天,李世民带着几个侍卫要出城打猎,正好撞上孙伏伽。这厮一把拉住缰绳不让走,说不能去,圣人怎么能玩危险系数这么高的游戏,万一让野兽吃了怎么办?
呵呵……人家李世民那可是南征北战,驰骋疆场的人物,打个猎有个屁的危险。
孙伏伽愣是以死纳谏,李世民哭笑不得,气的要杀他。
结果,自然是没杀,还博得了李世民的好感。
李世民喜闻纳谏,朝野皆知。至于孙伏伽是真的直言敢谏还是拿命在赌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他是否提前知悉了李世民的行踪,故意“埋伏”在路旁,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崔仁师凑过去小声提醒道:“寺卿,那刺客胸前有箭伤,一验便知。”
崔仁师出身博陵崔氏,以治狱宽仁出名,当时有官员认为法令中“谋反叛逆的人兄弟受牵连坐罪没收家产入官”太轻,应改为死刑,他站出来反对。
孙伏伽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袋,对啊……又是一声怒吼:“来人,将这厮的上衣扒了!”
几个武侯朝李仁孝围了过来,李仁孝忙道:“我自己脱。”
上衣褪下,只有一身的腱子肉和明显的马甲线,无半点伤痕。
孙伏伽怒火中烧,又冲莲俏厉声吼道:“大胆刁民,岂敢诬告?”
莲俏惊慌失措道:“寺卿明察,仆的确在李仁孝房中发现了那件带血的黑衣,他还威胁仆,说要杀了仆全家。寺卿,即便李仁孝没有行刺圣人,那也一定和刺客是一伙的!”
孙伏伽有些挠头。
李仁孝上前作揖道:“寺卿,请允许我问莲俏几个问题。”
孙伏伽一摆手:“问吧问吧。”
李仁孝狠狠地瞪了一眼莲俏,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仿佛在说,小浪蹄子,弄不死你!
“莲俏,我问你,你说在我房中发现黑衣,是在哪发现的?”
“床铺上。”
“那如何会在你手中呢?”
“是你让仆拿去烧了。”
李仁孝哈哈大笑,转过身对孙伏伽说道:“寺卿,你听到了吗?若我是刺客同伙,那件黑衣藏都不藏,胡乱扔在床铺上,自己不偷偷烧掉,反而交给这个婢女处置,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孙伏伽仿佛瞬间明白,又冲莲俏厉声喝道:“呔!刁民,你分明是诬告!”
莲俏磕头如捣蒜一般,汗如雨下,青丝凌乱:“寺卿,仆冤枉,冤枉啊……”
孙伏伽又道:“刁民,赶快老实交待,为何诬告?”
莲俏只顾着磕头喊冤。
一旁的马周拿起那件黑衣比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李仁孝的体型,道:“很明显,李仁孝不是刺客。”
孙伏伽不屑道:“这我知道。”
马周又道:“刺客是在崇仁坊消失的,禁军全城搜捕,刺客必不敢外出,一定还在崇仁坊。”
孙伏伽洗耳恭听:“接着说,有点意思。”
马周接着说道:“刺客是个女人。”
孙伏伽有些疑惑:“女人?这你如何得知?”
马周道:“看这件黑衣就知道了,若是成年男性,不可能是这种体型。”
其实,马周刚才偷偷闻了闻黑衣的裆部,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李仁孝看在眼里,心想,孙伏伽小白,这个马周才是明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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