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了。”
迟清欢瞥了一眼桌上的档案资料,“你入狱前,一共杀了十六个人,无一例外都是联邦重金通缉的凶恶逃犯,你杀他们是出于什么理由?正义感?对联邦法律的不满?还是中二病?你是想当为民除害的大侠吗?”
“算不上吧。”林难忘失笑,坦然道:“第一个是自卫还击,但后面十五个确实是故意的。”
迟清欢看过笔录,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仔细感应之下,也确认了对方没说谎。
她沉吟了一下,又说道:“这些逃犯虽然凶残,但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以那七位教你的本事,活捉他们不难吧?抓起来送给警方不行吗?”
“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林难忘平静道:“但我杀的第一个家伙当时正在行凶,还想杀我灭口,我也只能下狠手了,只是没想到那家伙背景还挺大,我报警后没多久,联邦高层就来了个人,搞了些小动作,替换了死者尸体,还把我定性成了故意杀人,我当然只能逃了。”
迟清欢扫了一眼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心中了然。
她知道,那是联邦高层某名政客的后代,是其背后那一派系用于掣肘的棋子,虽然在被通缉,但尚未确认身份,只要没抓到就无法定罪,也不会牵连到那名政客,处于微妙的平衡局面。
但……作为棋子,忽然被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个小家伙杀了,一旦案件追溯下去,就会曝光牵连到那名政客,自然不可能让林难忘坏事。
林难忘叹了口气,说道:
“后来呢,我发现自己被通缉了,很生气,就破罐子破摔了。
“那些人渣啊,一边愤世嫉俗,一边同流合污,既然他们构陷我,通缉我,说我杀的不是通缉犯,还想让我坐一辈子牢,那我干脆杀个痛快好了。
“杀啊杀,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把中洲那些查有实证的通缉重犯都清理了一遍,一个个都很凶残呢。
“死了这么多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总不能说我杀的都是无辜者了吧?
“这样一来,我还能得到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
“虽然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判头了,但我当时以为家里长辈会来救我,哪怕判我一千年也没什么意义,结果悲剧了。
“不过……就算事先知道没人救我,我还是要杀,反正都得坐一辈子牢,加到三百年也没区别,不如多做点贡献,你说是吧?”
林难忘像是拉家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在说今天吃了几碗饭一般随意。
而迟清欢耐心地听着,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她仔细感应之下,完全可以分辨出来,眼前这少年说的都是真话。
而且,这也与她来之前从专家组那里得到的结论一致。
本性不坏,不畏强权,但杀性极重。
听他讲完,迟清欢略一沉吟,又问道:“以你的本事,在外面逃了那么久,按理说警方应该抓不到你吧?我听说你是主动被抓的,为什么?”
“累了。”
林难忘实话实话:“到处躲藏流浪太累了,而且那天经常接济我早餐的一个老爷子,他孙女住院了,急需用钱,我身上也没什么钱,所以我想了下,干脆让他举报我好了,二十万联邦币的悬赏金正好能解燃眉之急,我去监狱里还有吃有住的,也不用到处流浪了。”
迟清欢不由得挑眉问道:“你这么有本事,想搞钱不难吧?”
林难忘摇头道:“现在这时代,犯个罪寸步难行,连餐馆洗盘子都得要身份证,我又没法用手机,用现金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逃犯也没什么钱,我又不太想在这种事上动脑筋,总不能让我去犯罪吧?”
“你人都杀了好几个了,还怕犯罪?”迟清欢好笑道。
林难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这是两码事,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就别杠我了。”
迟清欢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毕竟是那七位教出来的孩子,传说那七位虽然都极其凶残且无法无天,杀过不知多少人,但也从不滥杀无辜。
不过,联邦法律没有死刑,敬畏生命,而那七位认为有些人就该死,所以才会被通缉。
眼前这少年虽然也有这样的观念,但显然只是被逼无奈。
“行,我就不和你抬杠了。”
迟清欢笑了下,沉吟了少许,又说道:“下一个问题,你有信仰‘祂’吗?”
“啊?”林难忘微微一怔,怎么就扯到宗教信仰上去了?
既然是能够被信仰的对象,那就是‘祂’了。
‘祂’又是哪个宗教的神?
卖糕的?
“祂是哪位?”林难忘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实话实说:“我是无神论者,也不需要信仰神明作为精神支柱。”
而迟清欢听了之后,却是惋惜地轻叹一声:“难怪没见过你祈求或者跪拜,原来那七位还真没有引导你信仰祂……那可惜了。”
“可惜?”林难忘愈发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个‘祂’是谁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迟清欢将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林难忘只好压住心中的好奇,放弃了追问。
“最后一个问题。”迟清欢双手十指交叠托着下巴,问道:“你的父母或者祖辈,有我们这类掌握非人能力的人吗?”
林难忘沉默了一下,说道:“应该有,但我也是听说,我没见过父母,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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