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期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不是自己家,不是宾馆。
钱期翻了个身,先瞧见地上拆落一地的小雨伞,才觉出腰部以下都没了知觉,顿时一脑门子乱码。
……我操,断片了。
床头的电子表走得咔哒咔哒,浑身酸痛的钱期抬头去看时,扯动肌肉,龇牙咧嘴的,姿态颇像在垂死挣扎的野鸡。
……还好,只睡了一夜。
他忍痛伸手拿起手机,摁了两下,没电。
理了理紊乱的思绪,把各样信息在脑中筛选一通,钱期确认今天没有通告,才重新软回到床上,思考自己如今的处境。
坏消息是,自己被人捡尸了,然后干了个爽。
好消息是,看装潢陈设,和他one night的应该是个年轻人,家境不错,还很有素质——他的身体干爽,没有酒味,没有粘腻感,显然是有被妥善清理过。
他又翻了个身。
柔软床铺发出咯吱的细响,一只棕色的小泰迪仿佛是对这响动敏感,撒着欢跑进来,扑住钱期垂到床侧的手舔了舔,发现不是熟悉的配方也不是熟悉的味道,亮着水汪汪的眼睛歪头想了想,又放宽了一颗狗心,一通大舔,大有一回生二回熟的架势。
非常没有节操。
钱期手指敲上它的脑壳,轻轻把它弹走,谁想它腆着一张脸又凑上来。
“你醒了?”
钱期正烦恼着如何对付这条狗,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去。
“……是你?”
……确认过眼神,是一起浪的人。
和钱期一样,刘澈在这圈里也是有名号的。
两人都是花名在外的公子哥儿,花边新闻真真假假地算起来,能各占一本月刊杂志厚的版面。
不过,因为钱期是流量,能盖的新闻都给盖了下去,虽然偶有流言蜚语,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两个人不止一次在同一个场子里迎面碰上,但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就是来了一波亲密无间的疯狂输出。
刘澈靠在卧室门边,指间燃着一支刚点上的细长香烟:“介意抽烟吗?”
“介意。”
钱期不讨厌烟,还挺喜欢刘澈抽的那种牌子的香烟,就是心情不爽,想抬个杠。
没想到刘澈真把烟给掐了。
钱期摊开手:“给我一根。”
刘澈挑眉,从睡衣口袋里摸出烟盒,注意到钱期起身的艰难,就走上前去,把新烟的过滤嘴送入钱期口中,替他把烟点好。
钱期抖着手抽了两口,差点把烟灰抖在刘澈床上。
刘澈发觉后,走到床边坐下,任那只泰迪抱住他的小腿哈哧哈哧地往上爬,顺手把钱期嘴里的烟取出。
钱期微微皱眉:“喂。”
刘澈不由他多作分说,半命令道:“就着我手抽。”
钱期手也没力,索性听了他的话,顺着他的姿势抽了几口,发现省力又省心,就依着他缓缓吞吐几口,薄雾缭绕,随意吐在他的脸上。
两方都是老司机,习惯性过招,却谁都没撩动对方,倒是会心一笑。
刘澈翘了二郎腿:“感觉怎么样?”
钱期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零星片段。
拿钱期以前的经验比较,刘澈的技术和硬件算是高竿中的高竿。
他客观评价道:“还成。九十七吧。”
刘澈好奇:“三分扣在哪里?”
钱期点评:“换的内裤是新的,不够合身。”
刘澈自然把烟从他嘴里取出,衔上:“我下次注意。”
钱期抹抹嘴唇:“你不会以为还有下一次吧?”
刘澈反问:“为什么不?”
两个人相视而笑,却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点挑战的意味。
他们本来就是在欢场玩得风生水起的人,所谓烂锅配歪盖,王八看绿豆,都是一个道理,他们懂得所有的明面暗面上的规则,撩已经是习惯性动作。
但他们的每一个对象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尽量避免跟老手过招。
毕竟老手都是主动挑选猎物的那个,混圈子久了,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自矜,谁都不想被人挑选。
避开老手,就是避开各自锋芒,和平相处,算是默契。
没想到这回的意外,让钱期和刘澈碰在了一起。
一个是家里稳定地有钱着的阔大少,一个是早已在演艺界炼成的老油条,谁都不欠着谁,谁也不求着谁,姿态颇为平等。
初次言语交锋,两个人谁都没讨到便宜。
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除了感觉新奇外,还冒出了一股先前从没产生过的感觉。
刘澈给钱期订了粥,看着他吃了,身上有了劲,才送他回家。
开到钱期居住的小区,钱期摸索着去解安全带:“你别往里开了。不知道有多少长·枪短·炮在犄角旮旯里猫着呢。前两天我才被拍到一次,再闹出点事情来,我经纪人非撕了我不行。”
不过他口吻相当闲散,显然并不把被撕当一回事。
刘澈很知道钱期提这是要做什么。
刚和他睡过,下了床,随口就提和别人的绯闻,不过是想刺激他吃醋和质问。
刘澈心平气和,并不接招应声,随便一打方向盘,拐入了小区。
钱期见他不听自己的,便知道自己的小花招未能得逞,叉着手臂往副驾驶座上一倒。
刘澈从后视镜里打量他:“在想什么?”
钱期揉着太阳穴:“想万一被拍到,怎么跟我经纪人解释。……你是我叫的网约车司机?”
刘澈说:“可以。网约车司机开宝马。”
说着,他轻车熟路地驾车进入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并问他:“哪一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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