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的恋人们初夜后怎么温存, 反正祁川和郗白都知道, 他们能相拥的时间其实很短。
可能郗白本就悬着一颗心, 或者是因为过于规律的生物钟使然, 破晓的时候他就醒了。醒来时他有种灵魂出窍过后再被强行塞回的感觉, 全身没有一处关节能使上力气。
如果他能再任性一点就好了, 再任性一点他就会重新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在男朋友臂弯里再睡个天昏地暗。可是不行, 他得走了,他还想着在父母起床前赶回家……想到这儿,无论再困再累, 他都倏地清醒了。
他小幅度地动了动四肢, 皮肤间并没有明显的黏腻感, 他隐约记得有人拿热毛巾帮他做过清理。他不敢细细回忆这一整夜的旖旎, 但身后胀痛的地方无时不刻在提醒他, 他们曾多激烈地交缠在一起。
这样就够了吧,这样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满足。
身边人的胸膛以一种平稳的节奏起伏着, 两人的温度和气息融合, 郗白不舍地蹭了蹭少年的肩膀。可没想到他这稍稍一动,祁川就立刻给予了回应。
“醒了?”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稍稍离开一些拧开了床头灯, 然后再靠回来,抚上郗白的脸颊, 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状态。
这还是他们这次见面后, 第一次好好地在光下对视。郗白的眼前是男朋友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万分帅气的脸, 还有在此刻独属于他的温柔神色。他心里的满足盖过了酸涩,害羞就紧随而来。他稍稍拉过被子盖住了脸,然后往他身侧挪动了一些,要整个人陷进他的臂弯里被他抱住才可以。
望着小蚕蛹一样向他拱过来的小白兔,祁川觉得心都化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饶是他从未合上眼,就着月色对着他的轮廓看了一夜,他也觉得完全没有看够。
也好,就这样预留出往后一生的时间,试试他们会不会将彼此看腻。
“我……”
郗白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他红着脸清了清嗓,小声道,“我得回去了。”
祁川并没有硬留他,这不是能让他们由着性子来的时候,郗白自己醒了也好,他还纠结了一夜要怎么唤醒他来着。他起身捡起了飞向各处的衣物,看着它们皱巴巴的样子,少年想了想,打开衣柜从里边翻出了一套校服。
“你把我的校服穿走吧,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祁川把衣服递向他,一回头就看见郗白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懵懂又天真的样子,那么迷恋那么喜欢地望着自己,他只觉得一股热血又往下身涌去。再等等,没几个月了。他咬牙把头拧了回去,冲到卫生间快速地洗漱了一下。
五点四十分。郗白接过祁川的校服,缓慢地穿好。裤腿和袖子都长了一截,他在卷袖子的时候,祁川回来见状就蹲下身来,帮他把裤脚也卷好了。望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少年,郗白心里的甜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是我的骑士阿。
他顺势附下身抱住了他。
三个月换这样一天,太值了。可是如果再这样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分开就显得更困难了。祁川拖着他的腿跟将人直接抱起来,走到洗手间把他放在了水台上,连挤牙膏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
“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川圈着他问,郗白红着脸摇了摇头。已经收着劲了,但祁川还是觉得有些抱歉,不过抱歉一定不是郗白想要听的话。
“有礼物要给你。”
祁川又道。他把牙刷塞给他,退了出去。郗白眨巴眨巴眼睛,万分期待地望向门口。少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往他空着的手心里塞了一个小东西。
郗白鼓着一嘴泡沫,定睛一看,那是一把钥匙。
“这个是,这个家的钥匙。”祁川望着郗白眼中柔软的光亮,平和地解释说,“我父母离婚前留给我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所以你就收下吧。”
意思是,这里以后就是我们一同的家。
“想我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
凉凉的金属物件贴着手心,郗白顿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祁川揉了揉他的脑袋就退出去留空间给他洗漱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出了什么震撼人心的发言似的。
“家”是什么概念?
在和祁川在一起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郗白都没有来得及幻想到这一步。从前于他的理解里,家就是爸爸妈妈和表妹,温温馨馨聚在一起的模样。现在另一幅太有画面感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
许久之后,他们会有住在一起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周末吧,前一晚的缠绵过后,早上依旧可以在落满阳光的房间里温存一会儿。然后也可以像这样,祁川圈着他,他坐在洗手台前,捧着男朋友帅气的脸给他刮胡子。他也想要学着做些饭菜,想不只是由祁川宠着自己,他也要把他照顾得很好。
光只是这么想想,就温暖得让人眼热鼻酸了。郗白把钥匙很宝贝地收好。距离这样的未来不会太远了,他想要这么相信着。
祁川把郗白送回家楼下的时候才六点二十,郗白跳下出租车,然后就扶着车门跟祁川说,“你回去吧。”比起再次难舍地相拥,他比较偏好这种随意一些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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