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带着众家丁簇拥着李氏的马车到了天音寺所在的冠山脚下, 就让马车停下, 叫出早已备好的软轿, 然后自己上了马车, 对李氏说:“娘, 上山的路不平, 坐马车太颠, 不如换轿子吧。”
“还是我儿想的周到。”李氏欣慰自己儿子贴心,扶着林清的手下了马车,上了软轿。
林清把李氏送进轿子, 转身又回到马车,把妹妹扶出来,也送到轿子里。
至于他自己, 却没有回去骑马, 也没有乘轿子,而是徒步走在轿子旁边。
“哥哥, 你怎么不骑马?”林淑掀开轿窗上挡布, 好奇问到。
林清笑了笑, 说:“外面风景不错, 我正好走路活动活动。”
林淑奇怪的看了哥哥一眼, 放下挡布, 转过头对身边的李氏说:“哥哥今天居然勤力了?哥哥不是向来最讨厌走路吗?”
李氏笑着摇摇头,说:“傻孩子,你哥哥哪里是勤快了, 你哥哥是看着上山的人多, 怕有人冲撞了咱们娘俩,在外面护着轿子呢!”
林淑听了赶忙转过头,用手掀开轿窗的布,果然看到前面的上山路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刚才在山脚下地势开阔看不出人多,如今一到这里,确是看的分明。
林淑看着带着家丁小心护在轿外哥哥,心中一暖。
……
约走了半个时辰,林清一行人才到达半山腰的天音寺。
到了天音寺,李氏就带着林清和林淑先去正殿拜了各路神仙,捐了一笔香油钱,然后才在小沙弥的带路下,去了后院住持的住处。
林清从第一世起就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信奉牛顿三大定律,热爱天体运行,痴迷玻尔理论,对于那些所谓的玄学压根不感兴趣,所以把母亲和妹妹送到住持的客房,确定安全后,就和他娘打了个招呼,去寺里晃悠了。
天音寺始建于前朝初年,所以到现在,已经有不下三百年的历史了,故后院有不少古树,林清想起上次来见到的一棵枝叶繁盛的银杏树,不由心中一动,打算去摘几个叶子,回去做几个书签。
林清按照记忆找到那棵银杏树,却发现那棵银杏树早已被占了,许多头戴方巾的读书人,正席地而坐,好像在银杏树下开文会。
林清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去摘那几个叶子,就听到其中一个文人说:“咱们这次乡试的主考官,听说是翰林院的王学士。”
“这王学士好像是南人吧!”其中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士子皱眉道。
他旁边的一个士子附和道:“王学士是江浙人。”
“唉,看来咱这次乡试的题目要难了。”穿着比较讲究的士子感叹道。
第一个说话的人听了点点头,说:“可不是,每次只要南人出题,都极为难做,不过汪兄你家学渊源,定然是没问题的。”
穿着比较讲究的汪姓士子摇摇头,说:“我家虽然自前朝就是耕读世家,在前朝更是出过不少举人,可前朝末年,匈奴犯境,前朝皇帝居然安于享乐,对边关告急无动于衷,甚至为了过好自己的寿辰,居然不让臣下上奏一切不吉利的事。
结果边关被破,匈奴长驱直入,直捣京师,而前朝皇帝见势不妙,居然直接带着大臣逃到长江以南,弃了北地。结果北地全部陷入匈奴铁骑之下,而北方的世家,更是遭到毁灭的打击,及到新朝建立,北方世家几乎十不存一。
我们汪家也在那场劫难中几乎没有幸免,要不是我家当初有一支在南边做官,新朝建立后才回来,我汪家也早就没了,可就算如此,汪家的书籍却也大多毁于那次战火。哪里还有什么家学渊源。而南方,却由于长江天堑阻隔,一点也没有遭受战火,现在的世家大多是前朝传下来的,这底蕴,岂是我们能比的。”
旁边的士子也叹气道:“就是,咱们北方本就底子弱,居然还让南人来主考,还让不让咱们中举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乡试主考必须出自翰林,可咱这些年凡赴京赶考的,就没几个入翰林的,怎么可能有北方的考官。”汪姓士子感慨道。
旁边一个士子有些气愤的说:“虽然圣上在会试规定了南北榜,可殿试却是一起的,一起考,咱北方的士子怎么可能考的过南人。”
“慎言,慎言!”他旁边的好友连忙捂住他嘴,其他的士子也连忙提醒,大家在一起抱怨抱怨不要紧,可要涉及到上面,那就是大忌。
整个树下的气氛顿时一僵。
汪姓士子见状,连忙缓和的说:“虽然咱们考进士确实难了,可考秀才,举人,却比南人要容易的多。”
旁边一直跟着他的士子也连忙说:“就是,南方读书人多是从前朝积累下来的,前朝重文轻武,当时无论是南北方,科举听说最简单的县试都是百里挑一,考个秀才比咱现在北方的举人听说都难,现在南方虽然没到这程度,可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在南方,说不定咱连秀才都考不上,更别说举人了,还谈什么进士。”
其他士子想到南方读书人的恐怖人数,再想想自己府的读书人数,顿时觉的有理,虽然乡试由南人出题确实比较难,可录取名次却是一定的,所以其实影响不大,相比较而言,还是在北方考乡试容易,至于殿试的问题,那起码也得是举人,再去想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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