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一噎,喉间发酸,半日方能道:“你倒是大了,也能懂事了。”他总算可以放下老大一桩心事了,这个大儿子,看来也不是个废物了啊。
贾赦笑道:“老爷,儿子都多大了,难道还要跟以前一样,事事都要老爷太太来操心不成,由此可见,儿子以前有多不孝。”
史夫人忍了又忍,见他们一派父子情深,实在是忍不住了,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笑道:“老大虽大了,但是少经世事,我见那上面,不止只有旧东西罢,可别是被人哄了?”
贾赦笑了笑,拿过账册,指着几笔对代善道:“老爷请看,这几样颜色太过鲜亮,咱们现是用不着的,等过了这时日,却又不时兴了,送人自己用都不能,不然趁着新鲜,还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将它们也都处理了。其它颜色适中的,我都没有动,一来想着人情往来,二来老二与四妹妹也用的着。”
代善心中大慰,捻须笑道:“嗯,几日不见,你倒是大有进益了,心里也有了成算,我倒是可以放心了。”转头对史夫人笑道:“太太,你看呢?”
史夫人扯着帕子,勉强挤了笑脸出来,“是呀,老大倒真是懂事了,妾身也很是替老爷高兴呢。”
好不容易三堂会审通过,贾赦夫妇方回了自己房间,一进了门,那口气一松,韩氏便软了,贾赦慌忙将她扶住,却是一身的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也吓了一跳,忙连声传热水进来。
韩氏半日方稳住心神,拍胸道:“吓死我了,爷可没见着先前老爷太太的脸色,都以为大爷这次只怕不死都得脱层皮呢。”
贾赦心都还在咚咚的跳,直着脖子灌了一盏冷茶下去方好些,也是一阵后怕,庆幸道:“还好林兄弟一应都替我打点好了,我当时都乐疯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不然回来只怕还真应了你这句话呢。”
韩氏现在也歇过来了,虽然还有些后怕,看着贾赦的傻样却也高兴,嗔道:“才几个钱呢,就值当爷高兴成这样?”
贾赦挥手命人都下去,从贴身的小衣里掏出几张银票,笑着递给韩氏,得意洋洋的道:“奶奶且瞧瞧,这个值不值当咱们乐上一乐。”
韩氏接过手看时,却都是一万一张的银票,一共四张,不由的吓了一跳,一下站了起来,掩口颤声道:“我的天,爷,你这都是打哪儿来的?”天啦,拉出去的那些东西自家是知道的,看着值钱,实际上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在韩氏心目中,贾赦能换一万两银子回来就很不错了,怎么会竟然有这么多?难道他还做了什么勾当?可千万别着了人家的道儿了罢。她可不知道贾赦还打了埋伏,预先给自己留了一部分小金库出来。
贾赦看着韩氏惨白的脸,笑道:“奶奶,你竟不知道这里面的窍门,我这几日跟着林家兄弟,很是开了眼呢。其实咱家的东西,我并没有卖银子,而是按林兄弟的指点,直接换成了货物,等那洋人走了,再把这些货转手又分卖给各个铺子,就这么一进一出,咱们就进账这么多。”
韩氏如听天方夜谭,“大爷你就哄我罢,银子有这么好赚的?那人还干活做什么,怕是大家都冲着这些个去了。”
贾赦笑道:“瞧你说的,林兄弟也说,就是因着大家没想到,才这么好赚的。等朝廷一醒悟过来,只怕就不能了,你还以为能长久不成。”
代善后来又将贾赦带至书房秘密询问了一番,待得知道这一切都是林海的手笔,不由的大笑了一通,都说林家清贵,看来也不是不沾人间烟火的,不过这样也好,敏儿过去断不至于还要为着这黄白之物发愁了。
又嘱咐了贾赦一顿,无非就是要他好好跟林海交往,多看多学,他也不指望贾赦能跟林海一般出息,只是你好歹也要能撑持得起这个家业才成。
贾赦被代善训的骨松筋软,然后灰溜溜的去找林海。
林海见了他倒是好一通取笑,说他发了财连客都不请便溜了,实在是不够义气。
贾赦没精打采的道:“你还说呢,若不是你昨儿做足了功课,我回去怕不被人扒下一层皮来呢。”接着便将自己回去后的事一一讲了。
林海笑道:“这个寻常,那家不是如此。只是世兄须得知道,你若是自己能在外面立业,不靠着家里,他们又能将你怎么样?你出来还不是一样吃得开。”
贾赦顿时意动,忙问林海:“好兄弟,你主意多,你说我该做什么?”
林海笑道:“你急什么急,你现在还在孝里呢,便是急也不在这一时,不过有些事,你的确可以开始留意了。”
贾赦连忙道:“什么事?”
林海笑道:“咱们做这一笔,想来世兄也发现了,那些外国佬对茶叶的需求很大,你现在手里反正有银子,不妨留点心,遇上合适的,就买下来,放在那里,每年也算是一笔收入。”
贾赦一拍桌子,“对啊,不过他们都喜欢买庄子,只是那庄子上收成并不好。”
林海一笑,“南北情况不一样,一来北方本就不产茶,二来销路也成问题,世兄你得分开来看。”
贾赦沮丧,“哦,原来如此。”他还正想把庄子都换成茶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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